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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的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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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的雨來了

感情比狐貍還要狡猾,曾天佑你錯大發了!

今日,這京城之間出了些家喻戶曉的事,迅速占領了百姓們茶餘飯後談資的所有內容。

比如說,聖上逛窯子的時候,竟然逛上了失蹤多年流落民間的公主,聽見沒,公主可是做過妓的啊!

比如說,那公主過去是丞相府小姐的貼身丫鬟,不知觸了主子的什麽怒,給灌啞了賣到窯子去了啊。聽說在府裏叫什麽杏……李還是桃紅的?

比如說,丞相被罰俸十年,那個下令賣公主的侍衛……叫邱啥的,被判了個淩遲誅九族啊……

這可都是真的啊,俺弟弟可是當今皇上身邊貼身侍候的公公,什麽消息不靈通啊?

至於消息傳開後,皇上貼身的除大總管徐安之外的所有太監都被杖斃,那便是後話了。

當然,不過半日,官府就下令不得談論此事,並且很快有了地方德高望重的鄉紳之類開始了辟謠。公主可沒做個什麽風塵女子,聖上就微服私訪的路上從一群只劫財不劫色的匪徒手下救了公主的。

什麽,那為什麽會看見大腿的胎記?那是因為公主被匪徒的刀弄壞了衣服啊。

至於這辟謠的可信度,群眾表示笑而不語。

實際上,這幾日,丞相府已經鬧開了鍋了,丞相大怒,說一定要先剝了邱澤然的皮然後再把他呈到聖上面前,實際上,皇上也正懸賞重金要此人的性命,一時邱澤然的畫像,當然,也連帶著曾夢痕二人的,貼滿了大街小巷。

然而,邱澤然……卻找不到了,連帶著整個侍衛團。

而丞相此時也顧不得去找他了,公主下令要嚴懲她的女兒,他就必須把那個替身給找回來,求公主降罪!

至於那丫頭為何只是個替身而並非親女的理由,他也早已想好,無非親女近日幾番遇刺,他實在憂心,才找了個相像的冒牌貨頂了,等避過風頭再說,此事早與聖上說過。

的確,在用曾夢痕做替身之前,他就以防萬一地入宮見了皇帝,假托女兒遇刺憂心,所以用替身替了去。只要紅疹不被發現,他就無論如何都算不得欺君。

而此時,為了將功贖罪博公主的一點好感——就算幾日前她還是個連給他舔腳都不配的臟賤丫頭又怎麽樣呢——他必須馬上找到那個替身!

平靜海面翻出的驚濤駭浪瞬間將她裹入海水之中,曾夢痕覺得自己已經窒息,隨時都會死去。

可她不想死!

拼命地游動著,她卻無論如何都鬥不過浩瀚的大海。

好在,天不絕人。海上有船。

船上人影模糊,曾夢痕甚至看不清楚那裏到底有幾個人,也不知那些人會不會幫助她。但還好,她還是被幫了的。

她被拉上了船,痛苦終於消失,卻見船上的人紛紛離開了……

“別走啊……”她挽留著,卻沒有起到什麽結果。

別走啊,別丟下她……

她覺得還有後續,卻無奈男人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面前大海的瞬間消失。睜開眼來,面前是俊朗男人焦急的臉——真難得,面癱也會讓人看出急來。

“怎麽?”揉了揉昏昏沈沈的腦袋,她問道。她覺得她方才好像做了一個夢,可夢的內容卻飛速地離她遠去,轉瞬之間便什麽都記不清楚了。

可是她心裏很難過。

好在,夢只是夢。雖然頭還有些疼,但她好歹是徹徹底底地清醒了過來,也瞬間意識到面前人是誰:“誰讓你進來的?不是不願意讓我碰嗎?”

其實,嘴上雖然是這樣說著的,她卻早知他全是為了她好,也其實對他的舉動並沒有生氣——就這點來說,宋丹青還真的是猜錯了。畢竟,他是站在一個十六歲小姑娘的角度上來推測的,哪裏知道十六歲軀殼下早就換了個靈魂?

她的賭氣只是在告訴曾天佑,她是容不得他的疏遠的。

男人聽聞女子的責備,垂下眼睫,低聲解釋著:“我聽你像是做惡夢了。”曾夢痕聞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竟已經一身是汗。

可是,夢到了什麽,她已完全記不得了……

揉了揉頭發,她想了半天卻也一無所獲,便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眼見著天還沒亮,她撇了撇嘴,重新鉆回到被子裏去。感覺到男人把她額頭脖子上的汗都擦了個幹凈,又替她把被子裹得好好的,這才關上門,曾夢痕勾了勾唇。

沒想到隔道墻他也能感覺的到她的惡夢……這男人,永遠讓她這麽有安全感。

她很快沈入夢中,也因此錯過了兩個男人在隔壁的密談。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曾天佑看著對面的宋丹青,眸子越發黑沈。

“你沒辦法不信,通緝令已經貼滿京城了。”對面的宋丹青卻顯然沒有男人的緊張,他正饒有興致地撥弄著一旁油燈中的燈芯。

“為什麽要幫我們。”

“愧疚。”宋丹青答道,“是我親手把她的臉給修成了另一個樣,又把散靈湯配了出來,看著人給她灌了進去。我心中有愧。”

“你又如何能證明你就是鬼醫。”

“我嗎?我當然沒辦法證明啊。”宋丹青說得一臉理所當然,覆又挑了挑眉,“但是,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罷,最終都是要接受我的建議的不是嗎?”

見著曾天佑不言,他便又接著說了下去:“我說的什麽錯都沒有。”依舊自大,聽到曾天佑的耳中卻已無法像過去一般輕松地無視。

“不要小看女人的報覆心,桃紅,哦,現在得叫安鳳儀了,皇帝給她起的名,她現在可是受寵得很。要想保全隔壁那丫頭,除非她是正牌的相府小姐,而且還是太子妃——桃紅的嫂子。這樣,縱使皇帝再疼他女兒,也不能因為這個就把當今丞相的女兒怎麽樣,更不能不知禮數地任由女兒去為難她嫂子吧。”

“不讓她入宮去做太子妃,你難道要帶著她一輩子做一輩子的逃犯,過顛沛流離的日子?”

要她一輩子和他一起受苦?曾天佑聞言,身子忍不住一顫。

“但是,她不可能做什麽太子妃。”他如是反駁著,“她不是相府小姐,又因桃紅而犯了皇上的威儀,還……”曾天佑頓了頓,“還並非處子……”

“無所謂。”宋丹青說著,隨後又仿佛想到了什麽,吃吃一笑,又很快正了神色。

“不是相府小姐,那就讓她以相府小姐的身份入宮。她可是我親手動的刀,絕對和那個真貨長得一模一樣絲毫無差,我天下第一神醫的手定不會有錯。丞相?丞相不可能多嘴的,真貨那一身的疹子,只要我不想消,那就一定消不下去。他又野心最甚貪得無厭,絕不會放棄這麽好的鞏固權力的機會。那紅疹是生得越久色澤越艷的,到了選妃的時候,一身艷色絕瞞不住出疹的時間。到那時候,不想扯上欺君,不想擔上‘以大兇之兆禍亂皇家’的罪名,又不想放棄鞏固地位的機會,他就一定得把贗品當真貨呈上去。”

“不過,把贗品呈上去,他那個真貨女兒可就一輩子見不得人了。倒是可惜了個丫頭,那丫頭不過遵從父命,與此事毫不相幹。”宋丹青向來對“父債子還”的說法嗤之以鼻。

“可是,她……”

“不是處子?我說過,無所謂。”宋丹青聳了聳肩,“是不是都無所謂,你……”他正想說下去,卻忽然停了嘴。斟酌了下,他郁悶地改了口:“大不了我把那層東西修回來。”修覆女人的那層膜這種事,他是鉆研過的。可惜,那兩個人都走了,很久了啊……他們都沒了,他也就白鉆研了吧。

不自覺想起往事,這讓宋丹青有些不舒服。心裏的抑郁讓他的話比過去還要不留情面:“找了這麽多理由,說到底,還不是不想讓她走?莫非你寧願她跟著你被皇帝丞相追殺一輩子?哼,那你所謂的‘喜歡’就還真是令人作嘔,要我看……”宋丹青本就是毒舌高手,此時指責的話更是滔滔不絕,眼見著這話越發過分了,曾天佑卻絲毫惱怒都無。

半晌,他打斷了他,低聲道:“我知道了。”又不放心地問:“你究竟為何而幫忙?”

“還要我重覆多少遍!是愧疚啊……”宋丹青攤了攤手,站起身來收拾著就要睡覺,口中猶自喃喃:“那丫頭是個賤命,因為我。”只是喃喃一句,卻不似作假,意外地容易讓人信服。

曾天佑垂了垂睫。正如此人所說,不信他不行,不是麽?他不願她一輩子顛沛流離。

可是這樣,他就必須要離開她了……

深深吸了幾口氣,他忽然覺得,自己此時就是死了也好。死了,便用不著這麽難過了吧?

那麽,她呢?離開他,她會不會不高興?

千萬別不高興啊,他舍不得。

人都善忘,她的話,說不準很快,就會將他忘了的吧。說到底,她願意嫁他,也許只是因他是她恢覆神智之後見到的第一個男人吧。可恥如他,卻沒有告訴他哪個男人都是比他好的,就這麽讓她嫁了他這麽沒用的東西。

嘗到了別的男人的甜頭,她可還屑於再多看他一眼?太子,怎麽說都不是他能比的。

只是,這決定了一個女子命運的二人,似乎都忘記了一點事,比如……曾夢痕呢,她願意嗎?

打著“愛”的旗號,擅自作出了這樣的抉擇……

有的時候,感情真的是比狐貍還要狡猾。誰能說清曾天佑是自私還是無私呢?

可憐猶自沈睡夢中的女子卻甚至還不知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擅自規劃到了何種地步。

與此同時,某處。

男人懶散地倚在一旁,看著幾個黑衣人割下了地上人身上的最後一刀肉,他們……竟是在淩遲?

地上的人痛苦許久,終於解脫地咽了氣。那一旁觀賞的男人也盡興地挑了挑眉,用不高,卻很有震懾力的聲音說道:“看清楚,這就是擅自違令的下場。”為了個相府的丫頭,值得麽?

“是。”黑暗中,幾個黑衣高手的答聲整齊劃一。

自家兒子這次做太過分了!!小瑟表示日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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